他说完,示意我们拿出枪,随后走到波粒儿等几个土著跟前,一声不吭,握着土著的手教他们拿枪,我们之前用过,鲁西等人也明白枪的用途,上手很快,只是准头就不清楚了,我明白,鬼魂陈这是准备要开火了。
我们一行人,一共九人,枪支充足,那群狩猎的大概十来人左右,手里的武器都很原始,一但走远,我们九人围攻上去放枪,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部歼灭。
我没杀过人,但白人的死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,如果不杀他们,接下来死的就是孙二,就是那些被关在棚子里的人了。鬼魂陈面色很平静,无论在何种关头,下怎样的决定,似乎都不能对他的心智产生动摇,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拥有像他这样坚如磐石的心智,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。
很快,几个土著人上手了,我们一路跟在后面,那帮土著也远远的跟着孙二,孙二身形特别快,在附近不断奔跑,似乎是在吸引猎物出来,很快,我们离部落的聚集地已经很远,鬼魂陈立刻冲我们打了个手势,我们按照原计划分散,开始形成包围的势头。
土著人的警觉性比较高,但我们离的很远,比较枪是远射程武器,距离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,而且那帮土著人是聚在一起的,目标很大,只要瞄准那个方向,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打死几个,他们一直没有发现我们,很快,我们挪移到了预定位置,按照计划,由鬼魂陈领枪,他一开枪,我们就朝着土著人聚集的地方扫射,保准一个都跑不了。
我握枪的手有些抖。
别笑话,我杀过鱼、杀过鸟,也误杀过人,但从来没有干现在这样疯狂的事,就像电视剧里,小日本鬼子射杀村民一样,虽然性质不一样,但杀人就是杀人,没有心理负担是不可能的。
这帮土著人身怀秘术,是鬼魂陈都难以对付的,稍有放纵,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禁地,恐怕下一个躺在陷阱里的,就成了自己了。
我一个人站在一个位置,枪瞄准那帮土著,精神高度集中,听候鬼魂陈的信号,猛然,只听砰的一声枪响,我眼一闭,立刻开枪。
我手里的是82式9毫米微型冲锋枪,特点是轻巧易于携带,属于近年来的新货配备三种弹匣,最多可达40发,用来对付这些兵器原始的土著,简直太容易了,整个过程我都是闭着眼睛的,耳里除了枪声,便是人的惨叫声。
整个过程十分短暂,须臾间,枪声猛然一收,我也跟着停枪,再看向之前的地方,只见那个位置草木残败,鲜血顺着植物叶片淋漓而下,隐约能看到倒在植物中的尸体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,大脑里嗡嗡作响,浑身软趴趴的。
这时,鬼魂陈和大龅牙等人已经从藏身处走了出来,朝着那个血淋淋的地方而去,杨博士脸色也白的不像话,她和我对望一眼,嘴角带着一丝苦笑,头上的花环也早已经不知所踪,头发散乱,看起来十分狼狈。
另外五个土著人也目光发直,显然,枪支这种武器的力量让他们感到震惊,对于这些土著来说,死亡时刻不再,因为争夺领地而死,在捕猎的过程中被猛兽袭击而死,生病而死,死亡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,因此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关注那些被我们围杀的人,而是直勾勾盯着自己手里的枪,目光有敬畏,又激动,充满了对强大力量的渴望。
鬼魂陈和大龅牙已经走到了尸体堆里,我和杨博士没办法矫情,事情已经造成了,现在躲起来也不是我的个性,便咬着牙走过去,整个景象惨不忍睹,鬼魂陈的表情依旧冷漠,漆黑的眼珠子似乎比平时更为幽深,他蹲下身,将其中一个人头顶的号角摘了下来,随后依照杨博士记录下来的图谱,开始吹奏。
我不知道这小子还懂音乐,总之吹的挺像那么回事,片刻间,我们便听到一阵植物摩擦的声音,随后孙二出现在了我们跟前。
鬼魂陈号角声一停,孙二也不跑了,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。
他晒黑了很多,整个人瘦了一圈,从神情来看很正常,但就是盯着我们不说话,我不确定他是死是活,也顾不得脚下的死人了,立刻去探他的脉搏,好在脉搏还在跳动,我又叫他的名字:“孙二?”他不吭声,我想了想,道:“孙邈?”这下老二总算动了一下,但就跟没有看见我们一样,只在附近来来回回的走动,形似站岗放哨。
我想起鬼魂陈之前的举动,立刻用水壶往他脸上浇水,将上面的颜料抹去,这一抹,孙二直勾勾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焦距,最后定格在我身上,声音沙哑的自言自语道:“我在做梦,我肯定在做梦。”他使劲儿揉自己眼睛,我被气乐了,道:“不是梦,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