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这里,作为夕照,作为沈夕,她是张扬的,是随性所欲的,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的人物们身上必定都拥有这样的特质。
而她需要快速的成为焦点,所有人的焦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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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很快降临,□□们都纷纷化完妆各司其职去了,屋里只剩下从灵和甘棠,一改人前的假情假意,甘棠也不说话,从灵更不会起这个头了,两人都自顾自的摆弄着手机,直到11点半,甘棠才突然起身淡声道:“走吧。”
她没给从灵预留一点准备的时间,若是这时候从灵有状况,譬如补妆、譬如内急,根本就来不及处理。
甘棠显然是存心的,想看从灵出丑,最好她现在忍了,那过会儿只会更走不开。所以她就以非常着急的口吻催促她,“快点,没时间了。今天是你的首秀,千万不能迟到!”
她心里也是有一点紧张的,毕竟从灵不是那么乖顺的人,她是有计划,却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,她生怕哪一环从灵不愿配合,那就不好了。
倒不曾想,这一回,从灵十分的听话,她说什么,她就做什么,让她跟着,她就半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。
甘棠的心激动得砰砰跳,心中一丝自以为了然的不屑飘过——那么目中无人,不还是渴望着这个表现的机会。
人只要有*,就有弱点,就可以揪着这个弱点狠狠的打。
她会让她所有的渴望变成一片泡影。穿梭在昏暗的走道间,甘棠嘴角弯了起来,在灯光交错的暗影下,显得格外的扭曲及诡异。
她带着从灵走到舞台后,跟她说:“过会儿我先表演,等我结束了后,我会在台上介绍你上来,到那会儿你再上来。”
从灵点头,乖巧应是。
甘棠心满意足的上场,瞅着她的背影,听着音乐响起,从灵面色无波的侧身避到了幕布后的阴影下,揿了揿耳钉,开口道:“她都做了什么?”
耳道里响起了余微言绷不住笑的声音,“没什么,就是把你跳舞的背景音乐,到中段切成了春宫戏。”
从灵淡淡的哦了声,仿佛有点失望,然后她想了想,吩咐道:“稍微改动一下……速度要快。”
等她简单两三句说完,余微言在那头沉默了两秒,然后艰涩的开口道:“组长,我得罪谁,也不会得罪你的。”
从灵勾了勾唇,温柔道:“瞎说,我待你那么好,你怎么舍得对不起我。”
余微言全身一抖,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从灵探头出去,甘棠也在跳舞,不愧是舞蹈学院出身,基本功非常不错,她跳的是现代爵士,最是性感的一种舞种之一,她的编舞也很下心思,每一个动作都是诱惑,男人都爱这样的,不过——
啪的一下。
灯光骤灭,音响也骤停,紧接着一束光束远远的打在了雪白的背景墙面上。
底下渐起窃窃私语的声音,而台上被迫停下舞姿、干站着的甘棠心下却一阵不妙,这熟悉的节奏……她的反应的确很快,妄想打开话筒打断这一切,然而一切都晚了,当雪白的墙面上画面突现,甘棠脸上霎的血色全无。
事实比她以为的还要糟糕,甚至糟糕百倍千倍。
甘棠怎么都想不到,原本她设计给从灵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,关键是最大噩梦还不是这个,这熟悉的人、熟悉的叫声、这上上下下浮动的身影,怎么会是她?!
愣了几秒后,她双手抱头尖叫着叫停,就算没了话筒,她这尖利到恐怖的声音还是穿透了整个堂间。
安保人员迅速冲上台将失态的甘棠硬拉硬扯的搬了下来,其实原本没那么糟糕的,只是能上这个舞台的人都是被包装得堪称完美的‘纯洁女孩’,这回甘棠不仅梦碎了,而且下场会很惨,因为她砸的是春意阑珊的招牌。
罗起一脸铁青的赶来,与从灵匆匆擦肩而过时粗声粗气的道:“你准备上场。”
看来是真的气狠了,从灵看着他一个大男人上台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,能屈能伸,短时间内变换截然不同的面具,这样的人是可怕的。包括她自己。
从灵不急不缓的从怀里掏出粉饼盒,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唇妆,上下一抹,抿一抿,娇红欲滴。
“——下面上来的是我们的新人,夕照。”
从灵站在台边,罗起语落的那一瞬,一道追光束打在她身上,众人只看得到她曲线玲珑的身影,却看不清她的脸。
从台沿碎步到中央,瞧来瞧去只瞧见一双纤手交错执着一把檀香扇,挡着面孔。光束从那纹里漏进来,钻过那缝隙,拂在她脸上。
男人们瞥见了她细密如扇的睫毛,瞥见了她香艳的嘴唇,不由伸长了脖子。
她身姿转又转,可怎么转,扇都不离脸。朦朦胧胧的,怎么都看不清,由是愈加勾得人心痒痒。明明她身上也没露什么,就只没露脸,偏偏就吊住了所有人的心。
连顾城都难得有滋有味的欣赏起来,刚在心中暗叹,这次的确收到了一个宝贝,下一刻,他猛地从座位上直起身来。
舞到最激情处,从灵将面前的扇子一掀,底下众人原就屏着息,这下差点没透不过起来。
美人美,实在美,美得振振欲飞。
顾城却深深吸了一口气,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的兄弟点了根蜡。
王朝的这个女人,可真是不走寻常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