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问题?”问话的是张铁嘴。
一位上衣口袋插上一只英雄牌水笔的中年人,应该是小镇上的老师;他是县城来的,这里的人们都很尊敬他。
老师姓吴,大家伙都喊他吴老师。
吴老师是来看智鹏的,想孩子出去那么多年,能平安无事回来简直是奇迹,同时心里也觉得奇怪;奇怪他的去处,那么多年呆的地方,他是受张铁嘴的托付,在趁吃宴席期间,对智鹏来一番理性化的盘问。
智鹏在吴老师的细心询问下,不卑不亢、谦逊有礼、对答如流、一时间搞得后者反而尴尬起来,真的是无迹可寻;听孩子的口吻跟言谈举止,倒像是见多识广来的。
话题还是围绕黄家三儿子的事。
吴老师是这么认为的,大儿子兴许以为二儿子回家了,三儿子以为大儿子回家了;以此类推、这样老人就可怜,生病都没有人照顾一下,要钱没钱,还得四处筹借才勉强维持下去。
这样,你一言我一语,议论的话题都离不开黄家;不知道是谁,蓦然指了指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狗剩,嚷嚷道:“狗剩不是跟黄家小儿子去打工了吗?你怎么回来的?”
狗剩话不多,总是爱蹲在一旁听;乍一听有人提到他的名字,蹲不住了,就想离开。
他越是这样,有人奇怪了,就越是不放他走;非要他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。
狗剩怕老婆,是出了名的耙耳朵,不过在这件事上,他还是没有怯懦;涨红了脸的他,在众目睽睽下,吭哧了半天终于冒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。
“他们蛮会享受的……”
吴老师说话了:“享受?是不是三儿子分别在城里找女人了?”黄家三儿子可都是有家室的人,今天张铁嘴请客,黄家一个人都没有来,可见家里现在在捉襟见肘不好过,哪还有礼钱送?
狗剩在众人的注视下,紧张的咂咂嘴道:“不是女人,是……是婴儿……”
“婴儿?”狗剩这有一句没一句的,搞得众人心慌慌的不舒坦。
田翠花出面,一把揪住狗剩的耳朵,对他婆娘打趣说道:“看看,这耳朵搭在鼻子上,都看不见鼻孔了,你倒是大声点,把前因后果好好说出来,别惹急了我。”
田翠花是大嗓门惯了,也特爱玩笑,小镇人们都习以为常;即使玩笑过火一点,也不能计较。
耳朵被揪住,狗剩只能侧斜脑袋,被臊得面红耳赤嗫嚅道:“在我们打工的那条街,新开了一家按摩店……”
有人急,没有听完狗剩的话,就猴急一口抢过话头道:“果然是找女人了,风月场中的女人不是好东西。”
对方的话,不在理,狗剩急得青筋直冒;急忙辩解道:“不是女人,给他们按摩的人是婴儿。”
“婴儿?”有人觉得好笑,喝问道:“丫的狗剩今天喝酒没有?”
狗剩老婆急忙解释道:“没有喝酒,我在这他谅他不敢。”
吴老师的话具备权威性,他觉得狗剩没有撒谎,没有糊弄人。
一直默默不语坐在吴老师侧面的智鹏,认真聆听大家伙的议论,忽然冒一句道:“确有此事,按摩店有一种跟婴儿一般大小的侏儒人,在按摩店上班,而且他们的按摩手法娴熟,十分讲究、让人在按摩过程中,惬意无比、就像吸大麻还有瘾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