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会散去,皇帝回殿,众臣退去。
平时交好的臣下自然走在一起议论着刚才朝会上发生的事情。
对于他们来说,不是这个结果不能接受,而是皇帝的态度究竟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。
习惯了颐指气使的人得不到皇帝的首肯,这首先就说明皇帝要收回朝政的决策权,再也不是谁的一言堂了。
这种转变自然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了的。
梁师成紧走了几步,追上了前面的王黼,抱拳说道:“王大人留步。”
王黼正在揣摩皇帝的意思,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,回头一看之下,是梁师成,遂回礼道:“太傅大人有事?”
梁师成微笑着说道:“刚才朝会上……”
王黼连连摆手,示意他不用解释,说道:“意思老夫都明白,一个宦臣还是要把自己摘干净的为好,要不然对你,对我都没有好处,不过,你常伺候在圣上左右,不知道圣上最近可有什么大动作,老夫看着怎么我们的陛下有些不对劲啊?”
梁师成迷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:“圣上还是那个圣上,不过是最近修道一途不得存进,有些想不开,脾气上可能有些古怪,不必在意为好,听说来了一个新的道士,是个能人,想必过不了多久,陛下会重新开始他的修道,到时候,这朝堂还是我们的不是?”
说完两人相视一笑,个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。
不过有一件事,王黼到现在依然想不通,那就是明明自己现在是宰相,但是大部分的意见,皇帝还是采用了蔡京的意见,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暗示,或者说,根本就是在离间他们,让他们私下里相互记恨,进而达到某种平衡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太可怕了,这根本就是皇帝在玩弄权术,与采用谁的意见根本没有关系。
陛下想要保住长安县男,就是增加他们之间的第三因素,这样一来,他的位置就更牢固了,想要在宰相的位置上做些事情,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。
想通了个中缘由,心里也高兴了,就邀请梁师成到他的家里做客,当然了,走的是后门,不能让人看见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。
这边李纲下朝,和李若水走在了一起,忠臣正值的大臣越来越少,哪里人少就预示着哪里的人才是忠臣。
其他人都忙着附和新宰相履新,哪里顾得上其他?
“唉!你我都老了,影响力更别提了,人家一个退下去的宰相,都被围的水泄不通,只有我们两个孤零零的,没人理会。”
李若水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羡慕。
李纲大摇其头,说道:“老夫家里有些米酒,共饮如何?”
此话正合李若水的心意,连忙点头说是。
两人步行来到李纲的家里,不算太大,奢华更是谈不上,水榭亭台那些东西更是谈不上,两进的院子,前面是会客的地方,后面睡觉,加有老妻一枚,儿女都在各地奔波,仅此而已。
就是这样的地方,才显得幽静,两人喝点酒,吃些菜肴,很惬意。
“皇帝有些不对劲,你看出来了没有?”
回到家里,自然不需要像外面那么拘谨,有什么就说什么,也不讲究用词,随意的说道。
李纲把杯子里的酒一喝,说道:“是有些不同了,这是朝廷的幸事,依老夫看那小子就不错,做事不拘一格,敢作敢当,不畏强权,是个人才,圣上能有如此的觉悟,不容易啊,要知道大宋朝出个名将不容易,尤其是能影响战局的名将,那就屈指可数了,老夫看这小子就符合所有的条件。
虽然我们是文人,要维护文人的权利,但是朝廷有难,这些虚名暂且可以搁下,全心全力的为大宋朝的着想,要保护好这根苗子才行啊,要不然很容易让人扼杀。”
李若水有同感,说道:“年轻人都是不可一世的臭脾气,动不动就天不怕地不怕的,要是这样的话,恐怕你我是保不住的。”
“呵呵,这你就错了,看这小子的做事风格,想必不是那种死脑筋,知道自己的功劳太大,无福享受,所以就放着全天下人的面把朱勔给杀了,这就犯了天怒,也给了御史弹劾他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