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时间重体力的劳动,方斌皮肤晒黑了,饭量增大了,体格也更强壮了。站在龙门吊边,端着饭碗,看着书,睡在床上,就会无缘无故地想起那个远在山西、从没见过面,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女人,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描叙她的模样,是高?是矮?是胖还是瘦?想象不出来就笑自己:好傻的乡下人,或许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呢!每天每天,就特别特别想上网看看,想和她说说话,可是摸摸口袋,又极力忍住了,强迫自己必须有节制。今天是可以上网的日子,方斌吃过晚饭,早早地洗了澡,拿起笔记本来到倦飞鸟网吧。
“小梅。”方斌看到年轻的网管,高兴的招呼一声。小梅抬起头,看到方斌,脸上漾起微笑,“来了啊?你坐靠近窗口那台吧,我马上给你开。”方斌走过去,坐下,窗外的文竹飘过来一缕清香。小梅又送过一杯冷开水,方斌感激地对她一笑。
打开信箱,方斌的心就狂跳起来—信!她的回信!看了第一封,她那热情又得体的鼓励与称赞,让方斌渐渐地自信起来。看完第二封,方斌的喉头、胸间,充溢着难以言叙的暖意,被牵挂、被思念、被期待、被看重的幸福涌遍全身,不知不觉就热泪盈眶,心里一次次地保证:我一定会努力,决不能让她失望!极诚恳地给她回了信,又迫不及待地来到“缘来是你”聊天室,换个名字---我本平常,挨个挨个地找她,一遍又一遍,可是不见她的踪影。
黄玉蓉的生活,平静又单调,上课,回家;回家,又上课。周而复始,一天又一天。书评早已写好,把方斌的几篇习作修改了几次,又热情地写了个短评,一起发给某杂志。打开信箱,就看到了方斌刚刚发过来的信。感觉是那么亲切,那么熟悉又温暖,真想马上去找他,说说话,聊聊心中的不快与烦恼。可是又不愿收获他的感激,以过客身份来到老地方,一眼就看到我本平常,竟莫名其妙地有点心慌意乱。故作轻松地说:“嘿!你好。”
“你也好。你是玉儿么?”
黄玉蓉心中一酸:他叫我玉儿!和刘宏伟在一起快十年,他也没有这么叫过自己。又怕自己自作多情弄错了,红着脸,故意俏皮地说:“哪个玉儿?情人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!”方斌叹口气,“到现在为止,我还只晓得她是山西人,名字里也许有个玉字。哎—思念是杯苦涩的酒啊—”